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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海楼生在北方,生在丁丑和戊寅年受灾最严重的省份,那场二百余年未有之灾席卷了大地,所到之处皆成荒原,没有动物,没有草木,也没有活人,自然就无所谓故土,所以被张海琪带到厦门后,他从来没有想念过那片地狱,干娘很好,海侠也很好,所以厦门很好,厦门就变成他的家乡。

厦门对张海楼来说已经很南了,他花了好几年才熟悉那里的海风和潮气,但马来西亚是更遥远的南国的南国,连古诗文里被称作天涯海角的琼州,都变成北方。

在大马的日子像是在午时雨中无数间断又潮湿的梦,梦里头神仙、鬼怪、疯魔,和南洋的橡胶林、暴雨、流水、艰苦,死亡交织在一起,已经改称张海盐的男人时梦时醒,不变的却是一种安心,因为他知道总有人在自己身旁,总有人甘心与瘟神结伴。

后来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,能在他沉沉睡去,化作一摊呢喃梦时守在他身边的人再也没有了。所有的故事,就像一盘不完全契合的拼图,似乎能找到因果,又不能严丝合缝。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线索完全拼凑,究竟要怎样组合,才会那般残忍地指向船舱中堆叠的尸体,才会指向一场缺了正式道别的分离?

他想不明白,很多年过去还是想不明白,最后只能以梦来搪塞,纠结梦有什么意义呢,那是人躺在床上时从躯体上流淌而过的时间,是最没有道理最秘不可言的东西。

他知道他们存在过就够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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